饭局散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，这帮人准备转战KTV继续嗨，程野没跟他们一起，他准备回家睡觉，被众人嘲年纪轻轻就开始养生了。
早几年他玩得很开，也是通宵喝酒逛遍夜店的主，最近两年消停了很多，可能是即将而立之年，开始惜命了。
程野准备叫个代驾，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——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隋唯心，旁边是垃圾桶。
他好像刚吐完，但是没让人觉得狼狈。
隋唯心抬起头，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走过来的程野。
程野走近，“你还好吧。”
“还行。”隋唯心这样说着，但脸色明显不太好。
“这得喝多少啊。”程野疑惑道，“灌你?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?”
隋唯心用手按着胃，苦笑:“纸老虎而已。”
这是一个谈合作的饭局，在场的都是圈子里和隋唯心地位相同或比他高的大佬，而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这个二世祖，不过都不足为外人道。
程野看着努力维持着正常表情的隋唯心，大概明白了情况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，然后问:“胃疼?”
隋唯心只点点头。
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隋唯心有气无力地回:“不用。”
“别逞强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了。程野以前和黎宵在一起的时候，黎宵有胃病，饮食不规律经常犯胃病，但还是不注意这方面。程野习惯了照顾他，也很有经验，胃病严不严重，他一眼就看得出来。
隋唯心这样子应该是胃病犯了，还挺严重的，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，气氛顿时有些微妙。
这时候刚好有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开过来，司机摇下车窗问两人要去哪。程野索性打开车门，冲隋唯心示意，“去医院吧。”
隋唯心也应了他的好意，有些费力地想站起来，程野顺手拉了他一把，发现这人的手冰凉。
“麻烦了。”隋唯心说道。
程野觉得有趣，前几天刚送完和他暧昧不清的姚佳，今天又送他，感情自己变成了风行的专职司机啊。
旁边的隋唯心头倚着车窗，微闭着眼，睫毛很长，一直在克制着疼痛，不表现的这么明显，神色很疲惫。
隋唯心鲜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，程野是第一个。他防备心很重。程野看得出来他的吊儿郎当只是伪装，而今天恰好被他看到了面具下面的一点真实。
医院里空荡荡的，冷冷清清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程野给他拿了药，还要打吊瓶。
隋唯心感叹道:“生活不易啊。”
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矜贵公子说这话未免有些可笑，但程野笑不出来。
程野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，不然为什么要管一个严格来说是陌生人的闲事，他其实是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，跟黎宵分手那会儿，虽然断得干净走得洒脱，但好多年真心错付，到底意难平。
那阵子他整晚整晚地喝酒，想喝断片儿，想发疯，但自己酒量是真的好，最后喝完还能清醒地蹲路边扮演蘑菇，直到有了困意再叫代驾回家。
两人走出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，这座繁华都市也陷入深度睡眠，公寓住房楼一片黑暗，只有寥寥的几点灯光。路边叶子快掉光的树显得也倦倦的。
酒精让程野清醒，却让隋唯心睡了一觉，打完吊瓶还是被程野叫醒的，他眼睛里还带点迷茫。
程野说:“我叫过车了，但不知道你家地址，所以先去我家。”
“好，谢谢。”这已经是隋唯心对程野第三次说这句话了，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异常的沙哑，他接着问:“你明天要上班吗？”
“不上，我现在是无业游民。”
“那我明天也不上了。”
他准备给秘书打电话，转念一想这个点人家应该早就睡了，于是改发短信。
果然是总裁啊，不想上班就不上，任性。被生活剥削了太久的程野如是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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