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江边起了层薄薄的雾，路灯昏黄，映出地上形单影只的影子。程野办完离职手续从公司出来的时候，下起了小雨，他把车停在了江边，这种天气，应该不会有人跟他一样脑子抽了来桥上散步。
还真有。
程野停住了脚步，低头点了支烟，略带玩味地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。
两女一男。两个女人都是身材高挑，衣着靓丽，气场谁也没输谁。略高一点的女人反手给了男人一巴掌，但看起来力度不大，有点作戏的样子。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，腿长个子高，身材比例很好。另一个女人冲上来拉住她，急切地说了什么。男人在旁边一直没什么反应，不辨神色，像是一块融入无边夜色的背景板。
程野眯了眯眼，他借着昏黄的灯光认出了那个先动手的女人，是他之前拍过的一个小明星，好像叫姚佳，出道没多久，名气不大，架子却不小，上网一搜都是她耍大牌的通稿。
程野嗤了一声，这架势拍偶像剧呢。
他掐灭了没抽两口的烟，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。
捉奸现场?如果是白天的话说不定还能上个微博热搜:某十八线街头打人现场。
可惜没带相机，他有点遗憾地想。
程野注意力并没在那个小明星身上，而是盯着那个男人。程野是时装摄影师，对人的身材比例和衣着尤为关注。那件某奢侈品牌价值不菲的黑色风衣穿在他身上简直是量身定做，那男人身材不错，是衣服架子，想来应该是个模特之类的。程野的心飘得很远，等再飘回来的时候，这场闹剧好像已经结束了。
略低一点的女人气势汹汹地走向停在路边的奥迪，关车门的时候非常用力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像是在宣泄什么情绪。
程野还没回过神，听见一个有些低沉的嗓音道:“别看戏了。”
程野没料到男人早就察觉到了自己，那个叫姚佳的女明星也反应过来，警惕地打量程野:“程野？”
程野摊了摊手，表示自己并没有拍照，“好巧啊。”
他走近，看清了男人的容貌，有点张扬的剑眉，鼻梁高挺，下颌线清晰，眼神很有侵略性，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名模长相。他头发被雨水打得有点湿，软趴趴的，但依然很有型，又多了一点颓废的美感。
程野拍过的模特不计其数，他欣赏一切美的事物，但总觉得这样出彩的脸自己没道理记不住。
男人淡淡开口:“谢谢，改天请你吃饭。”
这话自然不是对自己说的，程野看向姚佳。
尽管下着小雨，她依然妆容精致，美艳得不可方物。这化妆品防水效果还挺好，程野想。
姚佳脸上露出职业假笑:“不用客气，我之前说的那部戏麻烦您多留意一下咯。”
说完又对程野笑了一下，程野皱了皱眉，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一桩娱乐圈的py交易现场。
男人点了点头，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程野，径直走向了停在路边的捷豹跑车，然后发动车子开走了。
这人给程野的感觉就像他的跑车一样。
就俩字儿:嚣张。
姚佳留在原地，有点气愤地说: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，把我送回家能死吗？”
她转头看向程野道:“你能送我回家吗？”
这充满暗示的问话让程野挑了挑眉，“怎么?”
姚佳一脸无辜地指指江面，说道:“别误会，我手机掉江里了，这里打不到车。”
程野开车，姚佳坐副驾。他开一辆低调的奔驰，前不久刚还完车贷。
姚佳住在一个高级公寓的高层，并不是传言中圈内老总送的豪宅别墅。程野听到地址的时候有些惊讶，姚佳见怪不怪道:“帝都房价这么贵，我也得还房贷啊大哥。”
程野语气平平地说:“你演技一如既往地烂。”
姚佳正在对着小镜子补妆，娇声道:“哎呀你好烦啊。”
程野无奈道:“正常点行吗?”
对于刚才的事程野并没有多好奇，娱乐圈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太常见了，何况他本来也不是八卦的人，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姚佳突然想到了旁边这位摄影师前不久在公司的事迹，八卦道:“听说你从锦艺辞职啦？”
程野专注地开着车，闻言只点了点头。
“以后想去哪发展啊？”
程野思考了两秒说道:“还没想好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“这可不像你啊。”
这样的评价让程野有点不舒服，他不客气地说:“你话太多了。”
姚佳愣了愣，有些意味不明地笑道:“啧，你和他都这么说。”
“谁？”
“就刚才的那个男人，我们隋总。”
原来他就是隋唯心，风行娱乐公司的总经理。他爸爸是老牌娱乐公司光娱的大股东，在圈内独占鳌头。风行只是光娱旗下的一家小娱乐公司，但最近发展势头很猛，因为新签了几个流量新人，其中就有姚佳。
圈内盛传他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，整天不务正业，花天酒泡小明星。
程野对此不予置评。
程野把车停在公寓外面，姚佳下了车，临走前连连道谢，她诚恳地说:“有空请你吃饭。”程野莫名想起隋唯心刚才也说过同样的话，冷冰冰的语气。他摆了摆手说:“不用了，还下着雨挺冷的，赶快回去吧。”然后掉头回家。
他的住所也是在一个公寓的小高层，一想到表面风光的明星和他一样在苦兮兮地还房贷，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。程野没有理会还在弹出消息的手机，直接关机，准备一觉睡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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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^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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